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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月二十七日獨白[節選公開版]
Mar. 27, 2015

八點十九分(我有看表)我再一次確認了周日運動真的存在。我從金星沒入自由廣場匾額軌跡之法向量,推估了北方。果然與手機Google sky所說的北極星別無二致,令我大喜。

晚安! 萬里晴空——除了地平線旁的幾朵雲,因為早上把雨都下完了吧! 我從公館一路慢慢走來,呼吸著新鮮空氣,躺在草地上,揮開鼻孔前的蚊子。上弦月在天頂附近;旁邊土星也相當亮。手機指示獵戶座那兒有密密麻麻的星雲,但只有腰帶依稀可辨。天狼星比獵戶座還要往西一些,它果真發出冷藍色的神秘光華,也或許是我幻想的。我把手機垂下,見到南空裡那些古希臘人或商朝人從來沒見過的神秘天體。一零一,亮晶晶的,在正東方。北方差不多就是新光百貨了。歷史學家,查詢一下今天的星空吧! 你們會知道我講的一字不差。

早上我沒辦法專心上課,只好去游泳。新體的小姐問我要從何時開始辦一個月泳證。我說不知道。她說,會從今天開始嗎?我有點不高興她過問這個——但我也不清楚我為什麼這樣過問就生氣——就說我不知道這幾天哪天會去,就從今天吧。我跟室內泳池的管理員拿了一張上課表。怎麼突然有這麼多游泳初級在用游泳池? 我有點生氣。

現在在下雨。我不知道今天這麼冷,直到去了室外泳池。為什麼不先看一下氣象預報呢? 連規劃何時沒有游泳課,何時天氣冷都不知道。雖然是大雨天,太陽仍令人好刺眼。我開始頭暈,而且發寒了起來,甚至思考有點模糊了。我趕緊回到更衣間。我的心臟重重跳了一下,也許因為冷的關係。而且有些西方人直接就脫光光了,其實我不會害羞,但是怕有些人看了傷眼。離開的時候,管理員看到我拿傘,她跟我說拜拜。我不答,生氣她知道了我怕冷於是一下就離開的愚蠢。

囗囗囗囗囗那天,一年半以前了,囗囗和我在一個偏遠的地方排練。我開始和她聊到感情觀,於是她評論道,“決定在一起,需要一種衝動,那不是能被理性打消的。有的男生覺得只要相處看看就好,這樣是不對的。” 故之所以那時我問囗囗囗,“沒有那麼喜歡還是在一起,是不是不對?”——我這樣問,不是考慮我自己。囗囗只說,每個人的答案不同。

於是我都會追問別人什麼是“承諾”,有的男生,有的女生。就是有人覺得這是一個嚴肅的事情,雖然他們自己也不太確定那是什麼意思。他們說得好像負心之人會帶著罪孽活下,好像有種邪惡的物質隨附於上,如強迫症患者也許會說的那樣,在床舖底下,被子之外,黏在門把上轉三圈,糊糊的,又跟著他出門,在車流中被拉長成絲絲線線,乾涸了在牛仔褲上。但在我看來,在一起就不過是試著相處,儘管[albeit]認真的試。

意見不一樣沒關係,但這樣的[感情觀不同的]兩個人怎麼還可以抬頭挺胸說,我們在一起? 有的女生主張“說在一起,就是現在在一起,不代表以後還會在一起,因為感情沒有對錯”,他們就不能主張“劈腿是不對的”。這道理很難懂嗎? 於是我在大部份人的腦袋裡找到許多矛盾,覺得很無奈,又不知道怎麼視而不見。每個人都用太嚴苛的標準要求大家,自己卻沒作到。

可是當我們在問倫理學問題,就不能避開形上學問題——你們掛在嘴邊“你愛不愛我”,說得好像一回事,我先問什麼是“愛上”....我們在說什麼? 我們是在幻想,在好奇,在貪心,在虛榮,而真正的核心,我們一旦仔細看,好像剝開禮盒包裝紙,幾乎什麼也沒了。的確,就像有些時候我懷疑自己是否真的那麼善良,因為骯髒的動機甫浮現時我就想出另一個華麗的理由挺身而出。就像這樣,我投下深深的懷疑,想到一件事總有那麼多可能性: 我可能正在愛,或是為了說服自己而說我愛,也可能因為無法接受我對自己的理論是錯的而繼續表現如一,更或許是為了被納入世人堅稱的範疇而強說愛,我愛,愛得好深。這樣的話,情人,真像文學批評家總看到自己最鍾愛的詮釋,殊不知收藏的都是贋品,因為他們自詡愛情的,其實是最接近線性空間上的投影。

不! 愛不愛,所謂,指的是邊界條件,而不是系統參數: 在缺乏外界壓力的,還不懂得效益的計算的時代。尚在依附人的年齡,仍然扭曲地放大一切的,又過度的受到初次印象影響的年紀。那時他像初生的小鴨看到母鴨,於是把第一個會蠕動的形體代進了鹼基寫好的劇本角色,好像在解一個方程式似的! 它不能太輕易被得到,也要被認出這是大家說的愛,要自以為在愛,自以為自以為在愛——好嚴苛的條件!——好像我說,啊! 乙酸異戊酯真的有香蕉味!

於是真愛——還是有,卻少之又少——真愛的機率....你們以為是愛上那個人機率的數量級,其實是甲方和乙方草案之積。乘法! 所以真的是這樣吧——總是有一個人愛得更多,多了好多好多,多到另一個人無法承受。那我們只能漂流,任何掙扎既然[being]沉得更快: 漂流,像一個湖邊的寶特瓶,被岸邊的髒髒水草糾纏,無休無止,假如說愛的時候看不見缺點,不愛的時候卻連呼吸的頻率也是藉口。漂,等待著,哪一天邊界條件對了,最先遇見的那個——那不會是最好的那一個,在購物圖錄上我挑好久的。

也許有人說,“我們有義務估計自己是否至死不渝,而算錯了是自己的事,所以就算錯過緣分,也不要傷害一個人。” 但也有人會說,“我們什麼時候有能力估計日後的風雲? 人生不是僵硬的判決,所以想要,就試試看吧。” 對,是那些少奶奶,想要精挑細選那種心醉神迷,那種勾魂攝魄,好像在挑名牌包包。如果那是銷路最好的商品,那就隨他們吧! 既然核心的現象學定義本就傳言如此,就不用再追溯案件的結果,或業主的好處。儘管也許他們得到了夢寐以求的,一方面卻滋養了最大的錯誤之期望值。的確,這不是事實嗎,自稱愛得死去活來的人,也變心的最快? 假如說會長長久久的人之中,一開始帶著懷疑的人占了多數呢? 也許意亂情迷的人不一定真的會愛到底,至少比起那些冷靜的股票分析師,於是搞不好短期的激素是長期的毒藥,於是那些指數給了相反的趨勢?

這是個Bayes邏輯,你們自己指派一下數值就知道是一致的了! 現在愛(你們說的愛),現在不愛,以後愛,以後不愛....這四個機率有兩個自由度吧? 那麼最好的政策,是嚴苛的要求海枯石爛,否則敲下法官的錘子,儘管該只有全知全能的監視器才能定他罪責? 或者改而把一切釋放為選擇: 愛上了是自己的選擇,不愛了也是選擇? 我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? 只有言語說出來的,有道德的形上學基礎,那就是好或不好,是或否,對或錯! 那我什麼都沒做錯。那麼就不要任由我胃翻騰不已了吧,好好喝杯脫脂牛奶,睡一覺。

這樣一想,我已經沒有能力做出存在主義決定了。我可以體會囗囗囗的心情了。當他說“好像沒有女生是非要不可”,也不知道人“為什麼要在一起”。我試著分別把單身或死會的好處列出來,這我還以為是個開始,可是噢,這麼多不可比較的量,你們都怎麼做到的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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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定理至此證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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