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後一次化學實驗——碘鐘與卡門
Dec. 14, 2011
今天一進思亮館，室內便充滿阿萊城姑娘(L'Arlésienne)和卡門(Carmen)組曲。講台前有一片舊舊的CD殼，背後泛黃的字寫著五個曲目時刻。
“離開這間實驗室，你們大概一輩子不會再見到安全吸球和分度吸量管啦!” 林軒立助教說，還不忘補充，“然後一輩子面對電腦，爆肝不要哭出來啊! 哇哈哈哈!!!”
不用再改厚厚一疊結報，他自己一定也很開心! 我想。
今天的實驗不難。Hashem和我在11點以前(相信大家也是)就算出速率定律式，並試了幾次自創配方能否恰在73秒變色。軒立助教胡亂唱著哈巴奈拉(Habanera)和威廉泰爾(William Tell)序曲。“還有三分鐘，可以到前面來第一次測試啦!”
“A—D——E——F# !!!!!” 耳熟能詳的主題一被管絃奏出，同學就焦急的看錐形瓶裡的過硫酸根(S_2O_8^2-)，碘離子(I^-)，硫代硫酸根(S_2O_3^2-)是否文風不動，或者已經不爭氣地發黑了。
“這罐不行。這兩個可以! 留下來加分。”林軒立助教俐落地指出，伴隨著同學的叫喊聲，或失望，或高興。
Hashem和我在第二次實驗成功加到分，為本學期畫下完美的句點。最後一次化學實驗，伴隨著音樂氣息，就在這種有點感傷的氣氛中結束了。我們前幾個禮拜做的鉻鋁明礬結晶，雖然和維繫其上的毛線脫落了，還是結出平整的歪歪的八面體。
“Thank you very much for your help,” 離開前，Hashem和軒立助教表達了謝意。
“Please visit Taiwan again!” 助教答道。
“承蒙助教照顧，我自己也常糊里糊塗的。”我說——特別常常是忘記給小助教檢查器材!
“啊說話就看著我，幹嘛這麼害羞!”
“我這個人一向很害羞啊!”
“是嗎? 看不出來。”
想到第一次實驗室安全守則講解時，我糊里糊塗地自告奮勇為Hashem翻譯，才發現自己的英文這麼破。然而，更令人驚訝的是，不知不覺，以有限的英文辭彙溝通，我們竟然已經成功做完十幾個實驗了。
我冒著雨離開這棟舊舊的思亮館。雨勢不留情的越下越大了；臉上流下的不知道是汗水，淚水，還是雨水。許許多多的錐形瓶，量瓶，滴定管，被許多人掉進水槽的攪拌子，充滿不明標籤的試管，歷經滄桑的破舊廢液桶....都逐漸離我遠去。以後大概再也不會用到它們了....
我往小椰林道駛去，一次也不回頭。
[Dec. 19. 2012 注: 今天翻到一年前的這篇紀錄，覺得寫的不錯就修了一下，再放上來。好啦，最後一段有點誇張；是還沒有感傷到掉眼淚的程度...不過我修了化甲卻沒有修兩學期的實驗，現在不知如何是好。搞不好以後再去補個下半學期實驗吧，如果可以的話。所以我看來還不能這麼快跟那些錐形瓶之類的道別呢。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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