定理至此證畢。

地道聽見菩提樹
Feb. 20, 2014

傍晚七時許，經過台大大門口之地下道，有兩街頭藝人暫時打斷了我的思緒——我正在為選課煩惱，最主要啦。一個年輕女生拉小提琴；她比我矮一點，穿紅黑色格子襯衫和牛仔褲；臉不很尖，也不很圓；短頭髮留到下巴，有點捲捲的，而且沒有髮夾，所以她偶而甩頭才不會遮到右眼。一些即興的間奏，帶鄉村風味的漣音(mordent)和大跳，為旁邊的歌手伴奏。

歌手是金髮白人男生，滿臉鬍渣。他清唱，速度很快，而小提琴進來時就顯出他有點飄掉了呢。我只認得家喻戶曉的〈菩提樹〉(The Linden tree)，其他熟悉的旋律也不外乎冬之旅(Winterreise)吧?

“城門口的泉邊有顆椴樹(linden tree)；我在樹蔭下作了無數美夢，
“又在樹皮刻下許多甜言蜜語。不論歡樂悲傷，我常不自覺走近樹下。
“深夜，我正閒逛到附近；雖然一片漆黑，我仍閉上眼睛。
“樹枝沙沙地響，好像在呼喚道: 年輕人，來我這，來這兒安息吧!
“冷風直直對我臉吹；我的帽子掉了，也不回頭去管他。
“現在我離他車程老遠，還是聽到那簌簌聲: 到那兒，你能安息的!”

過了十分多鐘吧，他們唱到一個段落，用英文討論一下，然後拿手機自拍。我丟了一些零錢到帽子裡，離開了。

外面很冷。“很”就是(字面上)“非常”的意思。不過我還滿喜歡冷天的，尤其是穿外套淋雨也不錯。就像這樣，人性常有傲嬌的一面: 像是跟人家說他對一件無聊的事情感興趣，這樣，當他作不到，就可以套進悲劇英雄的角色，再裝可憐，以得到自我肯定；像是沉浸在感傷之中，享受他自以為的高尚；或是太忙的時候一直抱怨，太閒時又覺得自己很廢；或沒事選23學分加專題，最後又爛掉。可是，我才不是這種人!

哈啾。